第十章 却惭横刀问戎昭(五)-《宰执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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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家父亲对徐禧的态度是坐视,不论徐禧有什么动作,只要他还没有出事,就必须让他一切照常。可要是韩冈插足进来,情况就难说了。若是不能顺利的归罪徐禧,种家可就危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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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甘凉一时间是夺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当宋人以重兵进驻凉州的消息传来,兴庆府攻城,重又陷入了阴云之中。就是因为灵州之役而信心十足的仁多保忠也不由一阵哀叹。

    从眼下传来的消息中看,秦凤、熙河两路的宋军已经将重心放在了甘凉之地上。

    王中正甚至还派兵在葫芦河河口修寨。一旦葫芦河河口成为宋军的控制区,黄河岸边的应理城【今宁夏中卫】也将保不住多久。当应理城成为宋军的据点,通向甘凉的道路便就全给宋军封死了,应理上游的黄河河段,再也不属于大夏。

    王中正的用心不难理解。弦高犒师的故事,梁乙埋也曾听说过。因为弦高的缘故,秦军偷袭郑国不成,不得不撤军,为了回国后有个交待,同时也是因为贼不空手,就将路上的滑国给灭了。

    王中正眼下转向河西的甘凉一线,便是为了能有个交代。而他这么做的结果,就是彻底的断绝了西夏短时间内收复甘凉的可能,除非能下定决定放弃银夏。

    但这个决心是没有人敢下的。

    甘凉虽然重要,但毕竟不是大白高国的命脉所在。丢了甘凉还好说,但失了银夏,粮赋财税都要减半。。同时只剩兴灵一地,那样的大白高国只有灭亡一途。就算侥幸赢了灵州之役,大夏也只剩苟延残喘的气力。

    银夏之地,能生财济国用的惟有盐州,青白池盐是不逊于宋国解盐的上等精盐,价格又便宜,最多时,青白池盐占到了陕西食盐用量的三成之多。多少年来,横山深处的小道上,来来往往的尽是私盐贩子。

    但盐只能生财,粮食才是一切。而银夏之地的粮食主产地只在无定河两岸,更确切点就是银州至夏州的那一段。

    如果宋人毁掉了盐州、石州,不过是一时没钱,盐田还是在那里,终归能恢复。但若是宋人夺了银州、夏州,少了银夏的存粮供给,又没了横山蕃部的支援,以兴灵为--飘天文学--的粮草转运,甚至无法支持国中大军抵达横山脚下。

    必须要赢!

    就算使尽手段,也要使动辽国正式动起刀兵。不论如何都得想方设法,将盘踞在银州、夏州的宋人给赶出来。

    梁乙埋下定了决心。

    七月末的兴庆府已经渐渐由酷暑转为秋凉,迎面而来的风中也少了几分夏天时的燥热。

    梁乙埋不,忽然停下脚步,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片半黄半绿、形似手掌的落叶。

    “相公?”亲兵队正疑惑的问着。

    梁乙埋小心的将叶子收进袖中,抬头注视着宫中依然浓绿的一株株梧桐树,意有所指:“秋天到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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